我画方块,把它们仔细地画成立体图形,然后在每个角画上一个小圆圈。我丈夫画箭头。一条直线,然后在一端画上三角形的头,另一端也画上类似图形。他接电话时,手会无意识地在纸上移动,无数的双箭头填满了所有可画空间的空白处。
他的涂鸦总是比我的方块更让我费解。我画的那些方块只有一点比较奇怪:它们似乎是凭空出现的,但从其他方面来说,它们似乎非常合理。相比之下,我丈夫的箭头则没有道理:箭头的作用是指路,因此同时指向两个方向毫无意义。
我之所以突然对我们的涂鸦产生兴趣,是缘于一本名为Le Cahier de Gribouillage pour Les Adultes qui S'ennuient au Bureau的小册子。成千上万无聊的法国工人都在购买这本书。该书的英文版??《涂鸦笔记:如何打发工作时间》(The Doodle Notebook: How to Waste Time at Work)??即将在英国发售。 |
我很怀疑这本书是否能流行开来。它讲的不是涂鸦,而是告诉我们法国人工作方法幼稚,假装喜欢艺术。书中有一些漂亮的图片,并提出了你该如何对待这些图片。在一双眼睛下面写着:“谁是办公室里的大嘴巴?画出来,然后用胶条把嘴封上。”
这并不可笑,而且令人误解。首先,涂鸦其实根本不是一种反叛行为,至少现在不再是。如果你想反叛,你应该在工作时间写一篇博客,然后被解雇,签订著书协议,打赢不公平解雇案,成为国内名人??就像英国秘书“小安吉拉”(Petite Anglaise)最近所做的那样。
认为涂鸦是在无聊时才做的事情,这种看法是错误的。相反,这是我们被迫听别人说话时才做的事。因为工作中有很多这种情况,所以人们有很多涂鸦的机会。
科技提供了一些其他可做的事??黑莓(Blackberry)可以占住与会人士无所事事的手;谷歌(Google)能给在冗长的电话会议期间给人们带来慰藉??但涂鸦仍是最好的方法,我怀疑它永远不会消亡。
上周,我用谷歌搜索了一下涂鸦(这是双倍浪费时间),找到一位名叫黛安•辛普森(Diane Simpson)的涂鸦专家。她告诉我,涂鸦根本不是绘画,它介于烦躁与白日梦之间,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。
她解释道,洛克菲勒(Rockefeller)的涂鸦是一系列摞起来的盒子??暗示建设性的逻辑思维。而比尔•盖茨(Bill Gates)的涂鸦是一系列散落的盒子??暗示出一种更为意外无序的思维过程。
为了找出同事中的洛克菲勒和比尔•盖茨,我上周开始四处搜罗同事们的涂鸦。这轻而易举。一个上午的时间,我就收集了很多箭头、方块、花和心脏的涂鸦,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第一个发现相当引人注目。男女之间的涂鸦界限分明,几乎没有例外。如今,几乎所有人都承认,男人和女人天生不同。但当我们试图列出这些区别时,那些例外情况妨碍了我们。因此,女人是糖,是香料,是一切美好的东西;但同时也有玛格丽特•撒切尔(Margaret Thatcher)和卡莉•菲奥莉娜(Carly Fiorina)。
然而,至少从我收集的例子来看,男女在涂鸦方面的区别是明显的,而且几乎没有例外。男人们的涂鸦是线条和盒子。他们画的唯一曲线是一圈圈由数字8构成的线。
女人们的涂鸦则是花、脸、睫毛。一位特别厉害、擅长分析的同事,笔记本上画的都是泳装图案。她们也画曲线和圆圈。不过,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可爱。一位女同事在纸上乱涂一气,她用笔很重,几乎力透纸背。我不需要专家来告诉我,这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。
同样令我担忧的是,我自己的涂鸦显示,我可能是一个男性化的女人,尽管装饰性的圆球图案让我的涂鸦有了一丝女人味。
我样本中的男性都没有形象化的涂鸦。只有两个画出了一些可以辨认的东西??一个在盒子下画上了轮子,把盒子变成了汽车;另外一位画出了一个类似注射器的图案。如果我是他,就不会把笔记本公开。
只有一位男性画出了名副其实的曲线,那是一些画得很糟的高音谱号。但我认为他是蓄意这么画的,而且他是一位经理,可能是在试图欺骗我,让我认为他有善良、富有同情心的一面。另外,他的笔记本上满是盒子,与其他所有人一样。
我的那位解梦专家说,盒子意味着控制。很多盒子意味着逻辑思维。盒子越干净越有序,逻辑就越严谨。
那么我画的立体盒子说明了什么呢?她说,我是一个重视隐私的人,想要变得更为透明但又努力不那样,这让人有点糊涂。
我丈夫画的箭头呢?这些箭头暗示,他缺乏信念、犹豫不决??正像我担心的那样。
那么那些根本不涂鸦的人呢?显然,这些人从不消极怠工。他们不会让其他人轻易胜过自己。
然而,从我的研究来看,我认为还有一类不涂鸦的人,他们更让我烦恼:他们有洁癖,担心涂鸦会弄脏了他们的笔记本。
译者/梁艳裳
|